藍染還是不緊不慢地泡他的紅茶，靜靜地聽東仙要匯報日常事物。“有事要說”的破面都已經提前被東仙叫來在一邊等著，有的心虛，有的一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，反正看著就不對勁。藍染也看到了，但他似乎一點也不急著問。

誒，說起來，他沒讓東仙泡紅茶。

果然換成東仙逗起來沒意思嗎。

我剛在走神，就聽到藍染對東仙說：“要，讓你一個人管理虛圈，會不會太勉強了？”

藍染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像是在對學生訓話，有一絲嚴厲，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，潛臺詞大概是“我之前就覺得你做不到，也沒有抱多大期待”。東仙要聽了之後的樣子，用誠惶誠恐來說都不為過。好像他辜負了藍染原本也沒有的期待，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一樣。

不過藍染對於破面帶來的一點小麻煩真的不怎麽在意，甚至還稱讚了薩爾阿波羅的研究。聽到拜勒崗的從屬官已經有一百多了，藍染看向那位架子很大的老者。

拜勒崗用拐杖敲向地面——對，天大地大老子最大這個形容詞，說的就是拜勒崗。

其實我一般拿這個詞說葛力姆喬，但藍染在的時候，那只豹子總會不引人註目地蔫下來。

在我以為藍染打算做點什麽樹立威信的時候，藍染卻好像樂見其成一樣地說：“其他破面願意跟隨你不是好事嗎，拜勒崗，還是你覺得，這種事情有向我報備的必要？”

我覺得我有點……我加倍地不懂這個死神了。

這樣下去會一團亂的啊，老大。

現在想想之前和東仙說話的樣子，藍染說不定……更期待他弄出點什麽亂子來。再說不定，就是故意讓東仙在沒有任何經驗的情況下，在最麻煩的一個時期，把破面全部交給東仙管理的。

我要有這麽一個上司，我一定要罷工。

等等，說起來藍染就是我的上司。那我是不是該罷工？

開玩笑的。

那之後，聽了我的請求，藍染故作訝異地挑眉：“伽藍，我還以為，你對十刃的位置不感興趣，就是因為你想成為烏?爾奇奧拉的從屬官，不是這樣嗎。”

“是這樣沒錯……”……但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。我不知從何說起地慢吞吞道。

“那麽這樣吧，你可以成為烏?爾奇奧拉的從屬官，但僅限此一次，如果你失去了十刃的位置，則下次，不再作此特例。你覺得呢，伽藍。”藍染問著，語氣都可以稱得上是征求意見了。

我立刻點頭。

比我想的最順利的情況還要順利。

本來我還想過實在不行的話就放棄十刃的位置，這樣就不違規了。但看到情況還好也就算了。

現在想想，把那句話咽回去再明智不過了。現在這個情況能說是沒有註意十刃與從屬官的規定，要是隨隨便便地放棄十刃的位置，簡直像是視藍染規定的事情於無物。我還是不想太高估藍染的容忍度。

但藍染這次真是好說話得……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，雖然平時對破面也管的挺寬松的，可時不時會敲打一下。不過，該說著是不對勁嗎？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。

我只能把這歸於人類的難懂之處。

其他破面也都多少有點詫異，但沒說什麽。

虛就是這樣的生物，如果今天過得好好的，也不太擔心明天的事情。

然後我們都看向了史塔克，或者準確的說，看向了從第一十刃身後探出腦袋的莉莉妮特。

莉莉妮特其實有點怕生，在這之前一直都站在史塔克身後，我想她大概還有點畏懼藍染，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，雖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。

說實話，我本來挺擔心的。

而且別的破面的事情還可以算無關痛癢，如果藍染想讓我們成為他的士兵，史塔克這件事算是最嚴重的了。

“呀，”但在史塔克開口說什麽之前，藍染先出聲了：“你就是莉莉妮特吧，我聽史塔克說過你的事情。”

小姑娘不知所措地點頭。

“這句話大概晚了幾天，但我還是說吧。”藍染帶上了微笑，對莉莉妮特說道，“歡迎，新的同伴。”

……如果不是我之前一直對藍染有所誤解，他絕對是受了什麽刺激。

而我對絕對藍染沒什麽誤解。

這家夥不可能是個善良的大好人，除非我瞎。

當然，我一虛生都不太可能知道這段時間在屍魂界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，說真的我也不太感興趣，我只是瞎猜著藍染的計劃是不是快開始了之類的，就像猜明天會不會有沙暴一樣。有也沒關系，沒有也無所謂，打發打發時間。

“伽藍。我在屍魂界是護庭十三隊中五番隊的隊長，我和你提過嗎？”

而藍染在和破面閑談的時候，忽然對我說起了話。

以前藍染還倒不會特別和某一個破面談人生，就算有，也只是在最開始勸誘的時候多說幾句話。

但現在，嘛，這麽說吧，我覺得藍染大概，有點無聊。

聽他話裏的意思，為了他計劃的進行，他在屍魂界給自己塑造了合適的形象。而當然的，在其他死神的眼裏，他和性格惡劣市丸銀之間的關系並不好。誰也不覺得他們有私交的話，這樣更方便分頭行動。

啊，“性格惡劣”是藍染的原話。

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在屍魂界也沒什麽機會蹂.躪那個死神少年吧。

原諒我用了蹂.躪這個有傷風化的詞，但我覺得沒有什麽別的詞比這個更適合形容藍染之前的行為了。

而且我微妙地覺得藍染格外傾向和我說話，是我的錯覺嗎，還是……因為我之前多少和市丸銀走得近一些？我也不是很懂這個死神。謝謝了，我一點也不想要這種多餘的關註，我的壓力很大。

非要說“性格惡劣”的話，我還是投藍染一票。

在這件事情上我有點想念市丸銀了，麻煩你快點回來接受這位大大的關註吧。

我點了頭，藍染則接著說了下去：“五番隊的副隊長的位置這段時間一直空缺著，畢竟銀被提升為三番隊隊長了。我要負擔所有的工作，怎麽說呢，還是有點辛苦的。”

我不置可否地又點點頭。雖然我覺得市丸銀就算作為副隊的時候，也應該只會幫倒……不會幫太多忙。

“不過前一段時間，在真央的畢業生裏看到了幾個有趣的孩子，其中一個，再過不久應該會主動申請來五番隊吧，我想讓她成為我的副隊長。再過幾天她應該會被編入虛圈遠征隊。”藍染仍然笑著說道，“當然有其他隊長級的死神帶著，應該也沒有什麽出手的機會。但總之，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，到時候就拜托你好好照顧她了。”

藍染的笑裏有些寒意。

啊，照顧的意思是那個啊。

我終於不走神了，找回了一點真實感思考起來。

不過破面的存在不能暴露，那只能，讓想加入虛夜宮的亞丘卡斯去了……還得和它們交代別亂說話。

我答“是”，心想，我還是比較習慣這個畫風的藍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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